「當政府淪為暴政,或它效率極低、無法忍受,人民有權拒絕向其效忠,且有權對其反抗。」~梭羅(Henry David Thoreau),《公民不服從》(Civil Disobedience & Life without Principle)
2004年,馬英九在擔任台北市長時,做施政報告,改寫了馬克思在《共產黨宣言》裡開頭的第一句話,「一個幽靈,共產主義的幽靈,在歐洲徘徊。」,當時他認為,民進黨的國家暴力,嚴重傷害國親兩黨的群眾運動,因此他是這麼改寫的,「二○○四年,警察國家的幽靈,在台北街頭徘徊。」。其實,當時取締國親民眾的警察,主要來自台北市政府警察局,並不是民進黨的內政部。換句話說,馬英九引用這句話,其實是在罵自己。當然,馬先生積非成是,已非一次,否則其中一個外號也不會叫做「馬更正」。但我比較沒想到的地方在於,十年後,他所抨擊的警察國家幽靈還在,但更嚴重的無知幽靈,竟然在台灣徘徊。
江先生今天說,「公民對政府施政有不同意見可以透過體制內方式,包含從陳情、抗議、示威等管道都可以合理表達意見,而公民不服從正是公民違法才能而行使。公民不服從,這樣違法的行為,最終歷史上的案例都是受法律制裁,好比當初美國思想家梭羅,正是因此入獄。」
看到這段他與立法委員的對話,我忍俊不住笑了起來,既是嘲笑他的無知,也是不解他的天真。樺妃果然只能是華妃,成不了氣候,當不了甄嬛。
他到底知不知道梭羅是誰?做了甚麼事?付了甚麼代價?
梭羅是十九世紀(1817-1862)的美國作家、哲學家,也是當代公民不服從概念的倡導者,影響了往後的甘地與金恩。他一生反對蓄奴,也抗議美國政府為了無謂的擴大領土,侵略墨西哥而大舉徵稅,為了表示反對政府的侵略行為與蓄奴主義,他決定抗稅。而他明明知道這一舉動的結果是觸犯法律,但仍然主動將自己送進監獄。他是這麼說的,「在其監禁行為存在著不公正的政府下面,正義之人真得其所的地方便是監獄。」如果監獄是熱愛自由的人唯一的去處,他又何妨「以獄為家」?
梭羅只進了監獄一天就出來,然而這個行動已經對於後世帶來不可抹滅的影響。江先生以梭羅當例子來說明,或許是想強調,只要是對抗法律,即便是梭羅都得要進監獄反省。然而他有沒有想過,梭羅對抗的政府,是一個邪惡的政權,他說,「當政府淪為暴政,或它效率極低、無法忍受,有權拒絕向其效忠,且有權對其反抗。」
所以,我開始看懂江先生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說,他的政府已經淪為暴政,效率極低,所以當學生拒絕向其效忠,而且對其反抗,都是應該的。只是說,為了履行這樣的正義,代價就是得到監獄住一晚。
我覺得依他的知識程度,舉出梭羅當案例實在太低層次,他至少應該舉出蘇格拉底。蘇格拉底,因為在貴族間宣揚善與知識,被公民大會以「腐化青年、不敬神明」為理由,判決處以死刑。蘇格拉底拒絕逃亡,反而飲鴆毒而亡,這應該才是他想舉的案例吧?甚麼不好舉,舉個關一天的英雄?
江先生,把你以前念過的書撿回來好不好?
猜猜這句話是誰說的,「培養對正義的尊重尚不可取,對法律的尊重又何足論?我有權承擔的唯一義務,乃是不論何時,都做我認為正當的事情。」
你要是猜對,我就承認太陽花是香蕉,太陽餅是梭羅吃的。這樣對你很好吧?可以對邱毅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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