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說人話，見鬼就別談了

作者 Tottoro

幾週前，實驗室一位大學部的學生安娜對我說，「你老是會問「為什麼？」，然後我也最怕你問我這句話。」當時我們是在討論她的演講，安娜有一堂課的25%的學期成績，將來自這個科學實驗的研究報告。我笑笑的回她說，做科學的如果不問「為什麼」，那還要問什麼呢？而且安娜說的沒錯，每一次我問她「為什麼？」， 就會看到她眉頭一皺接著是一付若有所思，甚至是頭痛不已的樣子。我所做的，不過是逼她自己思考罷了，而且，也迫使她為自己的論述或結論，提出事實的根據和邏輯。 這一句「為什麼？」，或者是反向的「為什麼不？」，不僅在學術研究上很重要，也在日常生活中好用得很。幾年前曾經碰過一位年輕的台灣留學生，在言談中提到中正紀念堂改名為「民主紀念堂」是件無聊的事。這位學生的說詞和統媒的報紙一字不差，所以我很客氣的反問她一句︰「為什麼？為什麼你認為不可以改？」這位學生楞了一下之後，最後還是引用一些統媒的「浪費和民粹」等等哇哩哇哩的理由。我又追問：「這是你個人的想法還是報章上讀到的理由？」「厄…」學生的眉頭皺了，眼睛也開始咕嚕咕嚕的轉動。我趁勢再追加一個問題︰「你知道蔣介石是榮登世界排名的殺人王嗎？」根據夏威夷大學教授羅慕爾的《Death by Government》一書，蔣介石政府是上個世紀世界排名第四的殺人魔政府；「而且，台灣已經是一個民主國家，如果繼續祭拜集權統治者，你覺得恰當嗎？」 讓對方開始動腦思考，或者迫使他們為自己的說法提出邏輯的說明或辯護，是多年來我們偏好的方式。至少，不論原始的「顏色」為何，對許多來自台灣的留學生，這個作法為我們帶來多次成功的例子。正如一位家庭背景偏藍的學生，突然在去年對我們說，「我想我是支持台獨的。」害我當場笑出聲，也立刻回覆說：「支持不支持台獨不是重點，只要你覺得自己的道理和邏輯通就好了。更何況，我們向來支持的是住民自決；台灣人民在不受武力或任何脅迫下所做的決定，我們都願意接 受。」 當然，講道理的方式不見得對所有人都有效。要說服他人一定要「見人說人話」才能得到最佳的效率；相反的，面對一些意識型態至上的人，就省省吧，畢竟生命有限，不如把時間拿去養小豬還比較值得。 以下要舉的就是幾個「見人說人話」的例子： 1. 面對鐵板挺藍的公務員，就別和他們提社會公平正義了。這一類人只要自己生活過得好，而且既然週圍的親朋好友都有好日子過（大概也都是吃公家飯的），跟他們討論農民所受的不平等待遇，或是將近四百萬月收入不到三萬塊的上班族，甚至薪資降到13年前的水準，統統與他們不相干。唯一能夠嚇唬他們的是老馬再連任會和阿共仔簽署和平協議一事，而哪天台灣被中國接受，他們的18趴和退休金可能就不保了。講完之後也別忘了順便詢問一下，他們有沒有跟馬英九一樣，口袋裡有 綠卡或是家人有美國護照做萬一的準備？ 2. 有一句「國民黨卡有人才」是多年來統媒和藍營人士的口頭禪。聽到時可別動怒，要立刻請對方列舉國民黨人才的清單，而且，自己也一定要有所準備，要能夠如數家珍國民黨「一籮筐的人才」；像愛證婚和談性愛姿勢的監察院長、很會替政府舉債的財政部長、愛開股市玩笑的尹啟銘、拿美國護照還能當民意代表詐領薪水的李慶安、派駐斐濟但是盡心要搞好台日關係的秦日新…等等。正如同當年一位研究所老闆對我們的告誡：當你提出一個問題時，頭腦裡面至少已經有自己的判斷和答案，這樣子你才能知道對方是不是在唬爛。 3. 碰到「國民黨上臺股票才會漲」的股民，要關心他們過去三年的荷包有沒有馬上好？當然，千萬別忘了讚揚國民黨真的很會「拼經濟」；中國國民黨在2007年還未上臺前的股利是零鴨蛋，但是2008年就「馬上」賺了近25億，而且執政3年已經有將近70億的獲利了。就是不曉得這70億新台幣裡面，有多少是這些股民的貢獻？ 4. 面對批評小英是「空心蔡」的人，當然應該請他們去研究一下民進黨的十年政綱。更何況，小英不僅英文流利，也是貨真價實的法律和國際貿易博士。比起馬先生那本飴笑大方的博士論文，以及考不上美國律師執照的能力，還真的是沒得比。也不然可以回送他們一句話：「空心蔡」也比馬英九是「小白菜」要好上幾萬倍。馬先生這個人喜好挑起曖昧的性幻想（如強調自己騎單車不穿內褲，或者是編造莫須有的主人女兒送毛巾的故事），以及他樂在其中在公開場合裸露身體的行為，跟當年以脫星姿態選上義大利國會，甚至還在國會殿堂裸露胸部而遭逮捕的小白菜（史脫樂；Ilona Staller/Cicciolina）比較，也不過是龜笑鱉無尾的程度問題罷了。 5. 另外，當然還有藍營最經典的「選誰都一樣，兩黨一樣爛」的說法。這一類的人大概都是以前把馬英九捧上天，然後才發現他是個大草包的選民。對付這種硬拗的說詞最容易的就是，「既然一樣爛，那你幹嘛投票給國民黨？」 6. 甚至面對綠營的人，如果有所謂衝組的人士抱怨小英不夠「硬」、不夠「護扁」、不夠「鹽酸甜」等等，那就回問他們：「然後呢？」然後你打算怎樣？投票給中國國民黨嗎？還是要投票給到昨天都還是國民黨人馬的宋？跟「為什麼」一樣，「然後呢」這句話，許多時候也可以讓對方停止無止境的抱怨，迫使他們開始一些建設性的思考。 7. 一些比較中性的選民，也許可以用再給民進黨另一個機會做訴求。讓小英總統上臺，而且國會也應該讓綠營過半；因為一旦DPP得到該有的執政權力，而不只是跛腳的行政權，如此下來，如果他們還是無法實現政見，民進黨就和今天的國民黨一樣，不該有任何的藉口。 8. 至於那些怕死或怕共產黨的人，應該強調馬英九和國民黨再度連任的話，等著瞧吧，美國和日本大概都要放棄台灣了。這可不是空口說白話，一旦台灣人再次投票給馬英九，對全世界而言，這就是表態台灣確實要跟中國站在一起。就像國際媒體向來用China-friendly（親中）來形容馬先生，美聯社去年對馬英九專訪所下的標題正是：「馬與中國接軌」。「頭腦簡單」的美國人和國際社會，可沒那個閑工夫和我們玩文字游戲，還去猜測台灣人的投票行為，是否反映我們對國家的定位。而近年來支持廢除台灣關係法的聲浪，甚至還有「賣台給中國換美國國債」的說法，大概也將變成美國主流的意見。誠如幾位美國議員曾經對遊說國會的台美人團體說過的話：「馬英九當選了。你們台灣人已經發聲了。」（Ma was elected. The Taiwanese people have spoken. ） 總而言之，在與人辯論或想說服別人時，最好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藉著一些衍生自社會心理學研究的說服技巧，更可以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不過，自己當然要有完整的邏輯和資料，而且最重要的，還是要了解你的對象；別忘了見人說人話，見鬼呢就別談了吧。 參考舊文： 1.「好騙難教」並非台灣人的專利 【續】 2.賊仔政府「拼股市」 3.國民黨的人才 4.博士有很多種 5.探索台灣選民的情緒 6.數字會說話 數字也會唬濫 Source: TaiwanOnline 轉載自台灣228網站 http://www.228.net.tw/index.php?option=com_content&task=view&id=13347&Itemid=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