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蔡英文當選總統,馬英九連任失敗,郝柏村會在二○一二年二二八紀念日之前,誑言一九四七年二二八事件死難者並未如官方調查報告所稱一萬多人嗎?當然不會。
郝柏村否定自己在李登輝總統時期,他任行政院長的事件調查,不無他表面屈從台灣人總統,骨子裡逆反的心態,更顯然的理由是:既然民主化後,中國國民黨仍然復辟有成,否定據占殖民的殺戮歷史,又如何?擺明了拒絕轉型正義的獨裁霸權心態。
什麼公義,什麼和平?事件後遲延四十年,一九八七年才展開的二二八事件歷史追索,即便以公義、和平之名,在郝柏村們的心目中,不值一提,中華民國論者既已乞附了中國共產黨,乞求代理統治台灣,雖一中各表的九二共識未真正成為共識,台灣顯然是俎上肉,吃定了。
二○一二年二二八事件紀念日,馬英九照例行禮如儀,郝龍斌依樣畫葫蘆,這已行之有年,沒有什麼意義的張力,紀念被連續假日沖淡,只片面地在一些民間團體呈顯,並未成為生活在台灣的這個國家人民群體的歷史意識與反思—如果有,馬英九也不可能連任。因為,這樣和解更為困難,真正的共同體形成更遙遠。
六十五年前的現在,二二八事件的星火燎原,吳新榮(一九○七—一九六七)<誰能料想三月會做洪水>:「洪水一過家散人亡/啊!這樣的民族何時能夠復興?/洪水一過人心如灰!/啊!這樣的社會何時能夠新生?」杜潘芳格(一九二七—)因姑丈張七郎醫師一家三口三月九日在花蓮鳳林遇害之日,是她二十歲生日,<生日>這首詩裡:「從此/不再慶祝了/請勿向我說/『生日快樂』。」就像腐蝕的字句,刺痛著心。
不記憶歷史,就會被歷史遺忘。沒有記憶的原諒,是沒有意義的。族群的夢魘,社會的病理糾結在被害者沒有真正得到撫慰,而挺不起身;加害者沒有罪意識而得不到救贖的黑暗裡。再多的煙火也照不出亮光。
難怪無所不用其極,再取得了總統名位後,中國國民黨仍要乞附想收拾它挾持國家的中國共產黨。另一個「祖國」的迷惘和迷障仍窺伺著台灣—這個未正常化的國家。
(作者李敏勇,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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