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鄉物語: 謀殺和謀殺....一年後

2014年7月2日星期三

謀殺和謀殺....一年後

Tottoro 2014/07/02

去年7月中旬在寫下「如果我是張森文」一文後，〈TOTTORO當家〉的老家停格了。一年以來，苗栗的張森文先生自殺離世；因桃園航空城徵地而喝農藥自盡的呂阿雲老農，他的家人還被馬政府追討天文數字的增值稅。一年以來，明明已被看破手腳，被學運年輕一代徹底揭發假面具的馬英九，仍舊耍著嘴皮成天不知所芸。一年以來，成功大學多年來引發爭議的蔣介石銅像，被「偷偷摸摸」的遷入校史室；台灣大學的「陳文成紀念廣場」還停在校方「原則上同意」的階段；但全台灣如台北建國中學，不曉得還有多少校園仍舊矗立著這個中國政權的遺毒，和殺人如麻的獨裁者銅像？

一年過去了，翻開去年在陳文成博士遇難紀念日時所記錄的心情記憶，再看看我們的社會，發現台灣似乎也是停格的。謀殺陳文成博士的中國國民黨政權又回籠了，甚至還披著民主的外皮；殺害林義雄老母和雙胞胎女兒的兇手依舊逍遙法外，但林義雄還在今年的四月為了台灣的核安而絕食。沒錯，台灣永遠不缺新聞，社會總是熱熱鬧鬧，但除了318太陽花學運讓我們在年輕的下一代看到未來的希望，台灣的社會正義、民主法治、新聞自由、和基本人權究竟是前進，原地踏步，還是倒退嚕？

謀殺和凌遲 （2013.7.5）

大埔自救會和台灣農村陣線在2013年7月2日於行政院前開始靜坐抗議。隔日在記者會上，張森文痛哭說，「我有錯嗎？我有罪嗎？你們是不是要判我死刑？救救我吧！」

張森文家早期因公義路拓寬供竹科用，20坪的房子依法令退縮只剩下6坪，這次再拆則將變成0.3坪；他是即將被苗栗縣政府拆遷的大埔四戶中的居民。

在台灣，政府向弱勢人民徵收家園的方式就是凌遲致死。

同樣也是7月2日，但發生於32年前。年輕有為任教於美國卡內基美隆大學，31歲的陳文成教授連同妻子和一歲的兒子返台探親。1981年7月2日早上被警總帶走就一去不回，隔天，他陳屍於台大研究生圖書館外的草皮上，身上有疑似酷刑造成的傷勢。當時，國民黨政府以「畏罪自殺」的說法對陳文成做二度的謀殺。事實上，來自美國的法醫魏契（Cyril Wecht），在驗屍之後於美國法醫病理學雜誌發表的報告，其標題就是「台灣的謀殺」（Murder in Taiwan）；魏契後來也曾特別撰文說明陳文成是「為民主而死」。

陳文成有錯嗎？陳文成有罪嗎？他為何就這樣被判死刑？

但是32年後的今天，國民黨政府又重新執政，郝柏村突然成了「台灣民主的推手」，我們的國家仍然無法給陳家事實的真相，而台灣大學也不肯在校園內為它這位傑出校友設立「陳文成紀念碑」。

回到現在的行政院現場。針對大埔居民的控訴，當年是行政院長的吳敦義表示，雖曾宣示大埔農戶全數保留，但他的「意思」是「有條件的保留」。吳敦義的「意思」就是「必需符合交通、公共安全、公平性、及都市計劃合理性」，只是他的「意思」沒訴諸文字而已；因此吳敦義和江宜樺都強調政府並未違反承諾。事實上，苗栗縣政府已經和台電與自來水公司協調準備隨時斷水斷電，也已經申請大埔當地7月6日以後連續兩週的路權。

雖然無法得知苗栗人對這四戶大埔居民的遭遇是否知情，但經過兩年前大埔農田事件，2012年1月14日，苗栗縣選民中有63.85%支持馬英九和吳敦義，33.18% 投票給蔡英文和蘇嘉全，而2.97%則把票給了宋楚瑜和林瑞雄。苗栗選出來的國民黨立委陳超明也在7月4日表示，「我是在地的立委，我支持拆！否則官員再繼續軟弱下去，政府的法令就會蕩然無存。」

你認得張森文嗎？左圖是2013年7月4日凌晨四時，在行政院前被警力強勢驅離的張森文。

你認識陳文成嗎？右圖是1981年，31歲的陳文成與當年一歲兒子永別前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