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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台灣大地文教基金會 | |
2013-08-2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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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瑞月舞蹈社 編舞家詹天甄專訪 II:
詹:我們每年都有蔡瑞月舞蹈節,我們的補助非常非常非常不合理到幾乎是沒有,但是我們只能堅持,因為如果我們放棄了我們就消失自動繳械了。現在的蔡瑞月舞蹈節我們仍然持續介紹世界知名的舞蹈作品,像今年的舞蹈節也很值得期待,今年會是一個以人權為主題的舞作演出。
問:從小到大學校根本不會教你如何去欣賞藝術,你的看法? 詹:對,而且我覺得這點不是藝術的問題,其實是他不知道身體其實是一個很重要的文化的器皿,我們很多文化是要從身體的行為、言語展現出來的,比方說從小跟身體相關的像體育課有做什麼身體教學嗎?我的意思是說他不會讓你覺得你是身體的主人,反正老師說什麼你就聽話照做,這種方式就不是要讓你養成知識或養成智慧的方式。 問:你本身有印象比較深刻的舞蹈,不管是自己創作的還是國、內外的? 詹:有很多,我自己很喜歡碧娜.鮑許(Pina Bausch),像法國、英國的大師,或是國外一些有爭議的團體的作品都是很強烈的,因為他們有自己正常的國家,他可以去發展文化,甚至連日本都有一些很棒的身體表演藝術家,常出國就會有再一次的心痛,我們因為沒有一個正常國家,所以這個政府也不會去重視人民文化的發展,反正你只要聽我的話不要忤逆我,就可以得到我的資源,這是台灣目前我覺得要趕快面對的事情,好像將自己的手綁起來讓你洗腦,我覺得這情形真的是很嚴重,看到更多的年輕人出來,可是更多的年輕人卻不認識自己的歷史時,會很傷心。 問:所以你是出國之後才會感受到台灣沒有自己的文化? 詹:台灣有自己的文化,但是她不被允許也不被重視,可以去發展的都是靠民間的努力,我到了國外才知道我們這個護照是沒有用的,不是像現在為了經濟觀光所以大家都可以免簽證出國觀光,可是以前是很清楚的,因為你這個國家是不存在的,你早就已經不是聯合國的會員國了甚至於你在中國已經失敗了,在我認識228的歷史之後我就更瞭解原來這樣一個政府是怎麼到台灣來掠奪,怎麼樣剝削台灣,既然我是台灣的奶水養大的,我當然會意識到我做為一個台灣人,我覺得這種東西不應在台灣的發展中一直被縱容,所以才會有很多像要去凱道、反服貿、反核四、反都更,太多了,真是見鬼了,大家都不知道這是結果嗎?因為最重的關鍵是這個體制是一個殖民體制,它只會針對它特定的人來給好處,那就完全不正常,所以大家要加油,我覺得認知到這樣事情的人就必須有責任、有義務去告訴身邊的人。 問:你有創作過跟228有關係的作品嗎?能否邀請到聖山表演?大約需要多大的空間? 詹:有,空間上還好克服,比較麻煩的是要帶舞者,像反核的舞我也編也有在全台灣巡迴,只是一個人的力量很渺小就是要不斷的做,因為我們不是雲門舞集,雲門舞集可以在自由廣場,幾千人甚至上萬人在戶外看,我們沒有這樣子的資源,而且這個議題不會受到重視,本來如果我們是一個正常國家,這個國家的傷痛、創傷、一個傷痕,事實上是應該要好好的去療癒、去認識、去防止以後再度發生,結果沒有,不斷的有人說幹嘛還要再提228,我們要原諒,可是我們只有被害者沒有加害者,完全是一個很扭曲的社會。 問:我們在南投草屯的聖山就是用來紀念228,當時台灣自由民主就是從228開始萌發,所以我們就想說要紀念這些勇敢追求台灣自由民主的人,然後效法他們的精神。 詹:是啊!而且還不只是228我後來發現還有3月屠殺(重要的是3月屠殺),那個3月屠殺是清鄉啊!現在想起來還是全身雞皮疙瘩,因為我們的社會經過這麼嚴重的傷害都還沒有辦法去恢復,就像是糖尿病的傷口是不會癒合的,可是我們讓這個傷口暴露卻都沒有管它,我一直都覺得這是一個很不人道的事情,我們社會有很多人在生活上還有所恐懼,也有很多人都是自我審查,覺得這種事情我不應該講或是這種事情我不應該去支援,甚至於直接叫你不要管政治,這是很可憐的一種心態。所以「你敢有聽著咱的歌」的歌詞內涵,你就會覺得在殖民的體制裡面其實我們都是奴隷,被剝削已經夠久了。 問:所以你是從小就對土地很有情感? 詹:不會啊!不可能,因為我們都是在飄浮的過程中成長的,剛好我父親是東北人,到台灣後因為命運而變成一個軍人,小時候都會領國民黨的配給,所以我的家人也都認為我們是國民黨員應該要效忠,國民黨對我們有恩,但是我覺得事情不是這樣看,小時候會很困惑,因為家裡有4個小孩要帶,我媽媽必須要工作,早晨送養樂多、送羊奶,中午去職訓大隊打字,晚上回來車毛衣,她的人生就是不斷的要去做這麼多工作才能養一個家,我爸爸軍人的收入很低,因為他是流離失所,他來台灣就再也沒有回去過,他的家人是地主,後來聯繫上才知道他的父母親也是被鬥死的,所以在台灣我們常常會覺得他無法成為一個家長,他是長期缺席的一個爸爸。我剛好很幸運的是我住在台灣人的家,類似保姆,只是我跟著家裡小孩叫阿母、阿爸、阿嬤,我成長的過程還好有這一塊,所以我到學校唸書不可以講方言的時候,你可以想像一個小孩子,明明在家裡跟阿母講的話在學校不能講,這是一個很恐怖的事情,會覺得我阿母(奶媽)她是不是一個壞人,但是她不是啊,所以從小就會有很多困惑。我第一次的幻滅就是看了「悲情城市」,因為我們在唸大學的時候,大部份的老師其實都沒有那個意識,只會講藝術,可是藝術如果沒有真正踏實的看土地、看人、看歷史,我覺得藝術是很空洞的也是一種虛幻。 問:所以你是在大學的時候才比較有台灣意識? 詹:對啊!其實以前我曾經有過一個階段,好像我要選邊站,你是台灣人還是中國人?我就覺得很奇怪,我爸是中國來的他也不是一個壞人,當然那時我們並不知道老蔣跟小蔣是這麼可怕的人,做了那麼多壞事的人,雖然我常聽我爸罵他們,可是我只是覺得說他們害我爸爸沒有辦法回家,到後來知道更多歷史之後,真的是感謝現在的網路,它可以有更多的管道可以去看資訊。就像我大學畢業到這裡來就不斷的看到這邊是受到迫害,然後又知道蔡老師白色恐怖的經驗,而且我們抗爭這麼多年,結果竟然被緃火,而且緃火之後都還抓不到兇手,都已經看到錄影了,巷子裡面的攝影機,還抓不到兇手,我們開記者會要求台北市政府文化局要來負責任,不要以為古蹟的地上物燒毀就沒事了,因為這是常見的手法,台北市很多地方都是被放一把火,然後就沒了,進而開始蓋新建築,我就看到現在的龍應台部長當時的嘴臉,我那也是一次的幻滅。以前以為你在文化工作所以總認為她(龍應台)也是在為文化努力的,結果沒有,到底她是在努力誰的文化,這就很值得去質疑了。
比方說像鄭南榕,在我大學還沒畢業時,他出殯那天我就在士林,我們的公車就被出殯的隊伍擋住,因為太多人了,我那時還不明白,因為他們都說是台獨(毒)、叛亂,就會覺得他們是壞人,那時會覺得為什麼不珍惜自己的生命,為什麼要用自焚這種很殘忍的方式,後來才知道你不用這種方式根本沒有辦法對抗,因為這事情太嚴重了,然後很多的抹黑,所以我們在台北成長的過程,常常是媒體告訴你不對的事情,讓你遠離真相。我們這邊的文化論壇是做了蠻多一些台灣的典範人物,台灣不是沒有典範人物,是不肯讓我們知道,這是很重要的,台灣人不知道自己的前輩有做出這麼多付出,然後也不知道原來這些付出是為了要推翻這樣的體制,為了要能夠得到一個正常的人生,否則會有很多人像洪仲丘一樣,去當兵就回不來;或是因為城鄉差距,得不到應該有的資源。
(全系列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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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台灣大地文教基金會
http://www.taiwantt.org.tw/tw/index.php?option=com_content&task=view&id=7510&Itemid=57 |
2013年8月24日 星期六
【影片】認識蔡瑞月與現代舞-編舞家詹天甄專訪 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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