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4月28日 星期四

批救援不實 山難家屬要國賠

2011-4-27




尋獲張博崴大體的山友黃國書說,張博崴沿溪而下走溪谷,有些瀑布甚至約8層樓高,落差頗大,不知道他如何徒手越溪? (圖由黃國書提供,記者林俊宏翻攝)


遺體就在家屬研判地點
〔記者林俊宏/台北報導〕中山醫學大學學生張博崴,今年二二八連假獨攀白姑大山失蹤,當地警、消、國軍、民間救難組織及家屬自僱的山青等,投入六百人次、遍尋五十一天,堪稱近年最大規模搜山行動,卻毫無下文,但上週兩名山友入山搜尋,卻在第二天就找到死者大體,且地點就在家屬研判的北港溪一帶,引起岳界譁然,也引爆家屬砲轟官方救援不力、不知善用手機定位系統,並認為孩子因而枉死,考慮提出國賠。
找到張博崴遺體的山友「阿諾」黃國書,四年前曾在南湖溪搜尋十五公里後找到失蹤四十七天的新光人壽登山隊員李俊生,當時也震撼岳界;黃國書上週二和林姓友人入山搜救時,透過手機和張博崴的女友對談,確認女友與張通話時聽到潺潺溪水聲,加上兩人又追蹤到新的樹枝折痕及腳印,遂研判張博崴可能和李俊生一樣,都選擇下切溪谷找生路。
隔天清晨,黃國書用望遠鏡發現溪底有帳篷飄動,以高繞及繩索固定後,耗費四小時下切溪谷六百公尺,越過三十多個深潭或瀑布群,其中最高達八層樓,還有數個五樓高的瀑布,由於地勢險惡,他無法理解張博崴是如何徒手下切溪谷的。
黃國書找到張博崴時,發現他早已斷氣,身穿簡單衣褲、大體完整地踡曲在睡袋內,而缺少外帳和營柱的內帳、大背包散在遺體數公尺之外,一旁的石頭壓著幾張白紙,因被風吹雨淋而模糊不清,無法辨識內容。
葬儀社研判死亡五、六天而已
因張博崴的內褲沾有微量血跡,背包內的手機支離破碎,一旁還有腐爛食物,黃國書研判,張博崴可能滑落深潭或瀑布時受了傷,受困溪底待援。
張博崴入山的第二天下午曾以手機和女友聯繫,自述迷路,應可走出山區,但女友半小時後無法再聯絡上,家屬當晚報警,救難人員連日分組找人,都無所獲。
張母泣訴,葬儀社業者及教會長老在處理遺體後說,以他們經驗來看,張博崴死亡時間約五、六天而已;張母說,她的兒子泳技很好,而手機有IP及TA發話區域,加上訪查山友,綜合各項跡證研判,當時家屬就告訴擔任救難任務總指揮的南投仁愛消防分隊長「一定要往溪谷找人」,但對方一度反問,「你兒子是不是和女友或家人吵架,故意躲起來?」
張母還說,她第一時間向台北市住家轄區天母派出所報案,要求調閱孩子使用的手機通聯,以利鎖定兒子在山區失蹤的位置,警方卻以國家機密為由,表明無法告知。
張父:警消未下切溪谷找人
苦守山區等待消息的張父說,警、消以每四人一梯共三天的方式找人,幾乎都集中在登山步道周圍,根本沒有下切溪谷找人,扣掉集合和入出山時間,每人實際找人只有一天;警、消後來對他說,救援的繩子不夠長,不能下切溪谷,支援的國軍部隊後來遇上起霧或下雨,也停止救援行動,上月下旬還沒找到人,國防部還發電子郵件追問家屬有關滿意度調查,令他欲哭無淚。
張父表示,為了找愛子,他花了七、八十萬元僱用一批山青,指定要下溪找人,對方本來說,有下切到溪谷找人,直到被別人找到大體,才改口說因沒裝備所以無法下溪底。
受僱山青 事後才說沒下溪底
他發現,另有一說是因為此地曾有原住民喪命,當地山青將溪谷視為畏途;也有原住民私下傳言,張博崴是被「阿信」(當地原住民語,指鬼神)帶走。張父感嘆說,如果當初搜救行動確實,孩子早被救出,而不是躺在溪畔睡袋內等死。
張家兩老對民間救難組織的協助心存感激,但高分貝痛批官方找人的方式不正確、沒效率,甚至沒有充分利用手機基地台鎖定位置;張母說,政府歷經八八水災等災難後,仍未學到救難經驗,官方上山救援只是隨便看看,做事不得法累死大家,讓搜救任務變得很辛苦,他們提出國賠不是為了錢,而是希望藉此喚醒政府機關重視救難資源、有效整合運用,並希望孩子是最後一個在山上的遇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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