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夏霓霸氣！挺台揭西班牙親中醜陋瘡疤

新聞 - 新聞快報

作者 民報記者許銘洲/編輯

2018-09-06

西班牙在台訪問學者鄭夏霓。資料圖片/民視網頁/2018.09.01 西班牙學者鄭夏霓8月25日，在推特帳戶公佈去年10月中國駐西班牙大使館，發給薩拉曼卡大學（Universidad de Salamanca）的電郵信件；其內容要求校方取消「台灣文化日」，也要大學遵守「一中原則」。 2017年10間一起中國駐西班牙大使館，打壓大學舉辦「台灣文化日」事件，讓擁有一半台裔血統的西班牙年輕學者鄭夏霓 (Shiany Perez-Cheng，薩拉曼卡大學講師)，決定投入研究中國政府如何影響全球學術自由，干預校園自主問題。目前在台灣大學政治系擔任訪問學者的鄭夏霓，9月5日接受《德國之聲》（DW）中文網深入訪談。以下為部份訪談內容摘要： 可否介紹去年那起中國干預西班牙校園事件？ 鄭夏霓：去年10月間，我們3位做台灣研究的講師共同主辦「台灣文化日」活動。薩拉曼卡有各種研究群，舉辦各種文化日，像是日本研究群就有日本文化日，中國研究群也有中國文化日。各個文化日都會請該國代表出席致詞。17日開幕式，我們請台灣駐西班牙大使柯森耀出席。結果社會科學院院長室在23日，收到中國駐西班牙大使館的電子郵件，要求校方取消這場活動。社會科學院長召集我們開會。後來校長也跟馬德里中央政府聯繫，詢問如何處理。經過討論，為了不激怒中國，相關公開活動遭到取消。 當時校方出有何反應？ 鄭夏霓：相關人員都很害怕惶恐，擔心北京會報復學校。這是該校第一次發生這種事，學校過去沒有處理經驗，我們也是。隨後活動遭到取消，我們感到很失望。大家花了幾個月籌備，卻因為這樣就被中國影響（做掉）。雖然有些人會說，學校立場不夠堅定。我並不這麽想，連西班牙中央政府，都抵擋不了中國壓力，薩拉曼卡大學又能奈何？我覺得應該關注的是，中國在全球進行的系統性干預，及其在各大學校園內部，製造自我審查氛圍。 去年10月事件原本保持沈默，為何最近才選擇發聲? 鄭夏霓：去年我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聽說其他國家也遇到類似狀況。過去我在西班牙，曾試圖在一些研討會，提出中國干預學術自由或校園自主問題，卻常常被打斷，說我太多疑！不需花時間討論。我原本也以為只是單一個案，直到我今年2月來到台灣，跟許多研究中國影響力的國際學者交流之後，才發現類似案例頻傳。這時我才決定要全面公開相關資料，為的就是要留下紀錄。下次如果再有學校承受中國壓力，他們才會知道要如何面對、處理。 來台灣之後，我參加開放文化基金會舉辦的一場「東亞對抗假資訊」研討會，會中很多來自亞洲各國，包括印尼、越南、柬埔寨、菲律賓等國家的非政府組織代表，發表許多國家遭中國干預實例。像是柬埔寨代表，就談到中國如何透過「選舉觀察」方式影響柬埔寨大選。因為研討內容事涉諸多敏感，主辦單位要我們用黑白兩色識別帶區分，黑色表示不能暴露（自己）身份，白色則可以。我當時突然領悟，能夠選擇白色識別帶的我是多麼幸運！一邊聽著與會代表分享著他們辛苦倡議行動，以及面臨危險。我心想，怎麽能夠不站出來？比起這些冒著生命危險的人，我怎麽能不發聲？ 西班牙政府對於類似議題，其立場如何？ 鄭夏霓：西班牙政府相當親中，這是有歷史背景的。根據我研究的歷史資料發現，1989年天安門事件過後，歐洲國家一致通過要制裁中國，包括禁運武器。西班牙政府當時就有紀錄顯示，要利用這個機會跟中國交好，成為中國重要的合作夥伴。之後在歐洲經濟衰退時，西班牙也多所倚賴中國。 2010年當西班牙擔任歐盟輪值國主席之際，在沒有跟其他國家討論情況下，就解除對中國武器禁運。另外，本來2014年西班牙最高法院法官下令發佈，對中國前國家主席江澤民、前總理李鵬和其他被指在西藏犯有反人類罪行官員，發出國際逮捕令。之後，西班牙政府在保守黨當政時撤回該逮捕令。今年11月習近平將訪問西班牙，這是13年來第一次有中國領導人訪問西班牙，值得關注。 有關台灣，西班牙是第一個將台灣嫌犯引渡到中國的歐洲國家，就連聯合國人權高專辦公室，都曾發佈新聞稿表達關切。還有，現在台灣在國際賽事上使用的「中華台北」名稱，就是1980年間，來自西班牙的奧會主席薩瑪蘭奇（Juan Antonio Samaranch）參與協商提出的（編註：精確來說，國際奧會於1979年的名古屋決議（Nagoya Resolution），就已確定「中華台北」參賽名稱）。他也是北京主辦2008奧運的重要推手。另外，2009年高雄世大運（一度傳出恐怕會被取消），也跟他的從中運作有關係。在中國甚至有他的雕像，稱他為「中國人民的老朋友」。 中國大使館當時施壓信件，試圖將「台灣問題」，類比為西班牙的「加泰隆尼亞問題」，妳怎麽看？ 鄭夏霓：台灣、加泰隆尼亞議題完完全全不一樣。中國利用西班牙政府，對於加泰隆尼亞議題的恐懼感，幫忙北京宣傳反台。這種類比沒有任何根據。一則、西班牙政府，並沒有用2,000枚導彈對準加泰隆尼亞；二則、西班牙也沒有針對加泰隆尼亞領域，進行軍演；中國對西班牙這種宣傳戰，欠缺事實根據。台灣跟加泰隆尼亞很不一樣，台灣「事實上」(de facto)已是個國家，有自己的貨幣、軍隊、股市、海關、市場經濟；這些主權層面，加泰隆尼亞都沒有。 近來在台灣從事研究，有什麽新發現？ 鄭夏霓：我關心中國如何利用「巧實力」(smart power)或是政治干預，擴展其影響力。前面談到一些台灣議題，但是中國的干預，不僅如此，而是系統性全球推進。我的研究內容，分析許多案例，像是2017年2月，英國杜倫大學同樣收到中國駐英大使館的信件，抗議杜倫大學邀請批評中國人權的華裔加拿大人權捍衛者林耶凡，要求校方取消演說活動，以免傷害中英兩國關係。還有之前，加州聖地牙哥大學邀請達賴喇嘛到畢業典禮發表演說，也遭到中國報復。還有2014年，歐洲漢學學會（European Association for Chinese Studies，EACS）第二十屆雙年會，在葡萄牙布拉加舉辦期間，中國國家漢辦主任許琳當場要求，將所有大會手冊上有關蔣經國基金會的介紹整頁撕去，中國惡行引發與會國際學者不滿。這些並非單一事件，而是互有關聯。 今年我到台灣做研究之後，相關學術領域的研究者帶領我打開視野。我在西班牙時，沒有人為了中國干預事件跳出來講話，媒體也不關心，當時讓我感覺到相當孤單；這在某種程度上，讓我更加能夠理解台灣人的國際處境感受。美國政治學權威學者戴雅門（Larry Diamond)訪台期間，鼓勵我把去年西班牙的事件，公開相關紀錄。還有常駐台北的加拿大記者寇謐將(Michael Cole)，以及同樣研究中國影響的紐西蘭學者布萊迪 (Anne-Marie Brady)，都是我在台灣認識的，他們一致同表聲援立場。 如果下次妳再遇到類似事件，會怎麽處理？ 鄭夏霓：我會公開要求學校、西班牙教育部，以及中央政府對於中國政治干預說不！我也會向西班牙大眾公佈類似情事。畢竟，我們是民主，擁有言論自由國家，大學校園不能因（中國因素）自我審查。 Source: 民報 引用台灣228網站: http://www.228.net.tw/index.php?option=com_content&task=view&id=31567&Itemid=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