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1月14日 星期三

台灣文學的邊界─八重山,消失在台灣人記憶中的島嶼

新聞報導 -
作者 張瑜庭
2012-11-14
當東亞概念被熱烈討論的同時,提及台灣也不忘討論台灣與日本之間的關係,但是在討論對等的中心概念互相彼此影響時,也即是在回顧主流文化互相碰撞的同時,也不能忽略邊陲與中心,或是邊陲與邊陲之間的互動。
台灣人在八重山的行跡
影響台灣的文化地圖中,逐一顯現了中國、日本等地的顯影,但是在關注中心文化影響中心文化的同時,曾經與台灣密切交流的八重山地區,卻早已被史書以及記憶忽略。究竟有誰還記得那塊遺落在東方外海的島嶼,八重山地區,位於台灣東方外海約200公里處,從日治時期初期因為八重山地區西表島的碳坑開發,台灣人前往投資,所以也帶動台灣人前往八重山地區從事採礦業,但是此時期的人口移動並不十分顯著,因為移動至八重山地區人口的教育程度並沒有達到可以使用日本語溝通的程度,所以就算有部分礦業勞動者移居八重山地區,也是採取台灣人群居的形式,形成類似台灣村的聚落型態。但是在日治後期前往八重山的移民,因為當時的基礎教育普及,可以使用簡易的日本語溝通,所以後期移民並沒有產生台灣人群居的現象。
戰後的人口移動
甚至在1971年之前,台灣與八重山的農業互動也相當的頻繁,像是台灣的鳳梨工廠前往八重山地區設廠,且攜帶台灣的技術人員前往八重山地區。因為在終戰前,臺灣是日本的主要鳳梨供給基地,日本由於敗戰,失去台灣這個重要的鳳梨供給地,因此欲以同樣為熱帶地區的沖繩地區取代台灣成為鳳梨主要產地。於1963年,沖繩戰後初次接受台灣的勞動者,八重山群島與沖繩本島北部,這兩個地區成為鳳梨主要產地,而紛紛建造了鳳梨罐頭工廠,隨著鳳梨產業的發展,變成了沖繩在當時的重要產業部門。因為生產鳳梨罐頭必須大量勞動力,然而當地勞動人口卻因為戰爭的關係,有人力不足的情形。當時的台灣可以說是從日治時期就開始發展鳳梨罐頭的區域,因此沖繩區域包括八重山地區的鳳梨工廠便開始招募工人以及技術人員。而這樣台灣的勞動力持續輸出至八重山地區的情形,持續到1971年即為沖繩復歸日本的前年畫下句號。

生命的錯位

可以這樣來說,在距離台灣不遠,卻所屬日本的八重山上,居住著一群台灣人,分別因為各種因素移居,像是採礦、種鳳梨,甚或是白色恐怖事件的逃亡者。經過世代的轉換,他們曾經當過不曾踏上台灣土地上的中華民國籍人民,也當過必須通過「國語」考試才能被承認的日本人。從移居到定居,八重山的第一代、第二代甚或是第三代如何看待自己的姓氏改變,如何看待自己更改國籍的過程,如何看待必經的「國語」試驗。面對近卻觸不可及的故鄉,卻已經是後代的他鄉的台灣而言,台灣到底是什麼。在台灣文學史中,對於自己認同的迷失不是首例,後代的史家也都能夠善意撰寫身為彼時代的身分錯位,但是對於八重山台灣人而言,生命錯位是必然,但是卻沒有沒人能記得,不論是台灣或是日本。
文字還記得八重山
記憶會隨著生命逝去而產生斷層,但是白紙黑字記錄下來的足跡,卻在等待塵埃拂盡之後再度展開書頁而記憶沸騰,在文學作品中依然記錄了不少當時八重山與台灣之間的強烈鍵連關係,像是吳新榮醫師在遺作《震瀛隨想錄》中提及台灣在終戰之後,八重山地區的石垣島也被劃入台灣的行政區域之中,提醒了台灣與八重山之間的強烈的地域性關係,及當時代的認知中兩地的行政想像的一致。而鈴木喜代春所寫的一本小說《長輝少年の戦争―石垣島と台湾》,則是透過兒童的視角去看待太平洋戰爭中的兩地,回想幼時玩伴在戰爭期間疏散到台灣,書中主角的想像台灣與石垣島是一體的,不懂為什麼因為戰爭而疏散至台灣的玩伴,在戰後卻成了回不來的人,全篇小說使用兒童的角度來解釋太平洋戰爭後國際線的劃分。八重山還存在陳舊泛黃的小說中,默默陳述著過去與台灣的故事,記憶並不遙遠,老人們還住在八重山上,他們還在寫住在八重山上台灣人的故事。


引用:台灣大地文教基金會
http://www.taiwantt.org.tw/tw/index.php?option=com_content&task=view&id=6124&Itemid=57


(作者為台灣師範大學台文系碩士生)

參考資料


松田良孝,《八重山の台湾人》(沖繩:やいま文庫,2004)

又吉盛清,《日本植民地下の台湾と沖縄》(沖繩:沖縄あき書房,1990)

林泉忠,《「辺境東アジア」のアイデンティティ・ポリティクス》(東京:明石書店,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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